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汉宫潋滟 第六十三章 上元序曲

“晨姐姐,夫人找你。”黄莺永远都是笑眯眯,无忧无虑的样子,一身鹅黄色的宫装,更加俏丽活泼。

“今天是什么好日子,小黄莺居然打扮的如此漂亮?难不成要去会情郎?”凝晨打趣道。

“哎呀姐姐,你就不要取笑我了,今日是上元佳节,姐姐难道忘了?”黄莺娇羞的一笑。

“宫中张灯结彩,灯火通明,想忘也忘不掉,不知道夫人找我什么事?”天色已晚,这正月十五的元宵节她该是和陛下一起过的吧?

鸳鸾殿的正厅内,一身玫瑰红色华丽深衣的李夫人立于门前,绝色容颜上带着明显的期盼,时而挪动着步子,隐约有几分焦灼。

凝晨走至门前,对着她轻轻一礼,“夫人找我?”

李夫人看到她,露出一朵迷人的微笑,红艳的唇瓣微微上翘,白玉无暇的脸庞上一双杏目妩媚动人,即便是身为女子的凝晨也不禁有些呆了,由衷赞叹道,“夫人好漂亮。”

身在后宫,她见过美女无数,在她心中,真正能称为绝色的只有两人,那便是眼前的李夫人和楼兰公主薇颜儿,可是两人的美又截然不同,一个如殿前明月,一个如夏日骄阳,却都美的让人不敢逼视。

李夫人听到她的赞美再次莞尔,“凝晨,过会我们出宫去,你今晚就随本夫人一起。”

“出宫?”凝晨不解,“陛下不是在甘泉宫祭祀太一神君?夫人为何要出宫?”上元佳节的祭祀活动在大汉来说是最为隆重的祭典,以昏时夜祀,至明而终,换言之,就是要彻夜燃着灯,以敬请神明。

“祭祀是他们男人的事,女人不能参与,”李夫人耐心地解释,脸上突然出现一抹红晕,“等陛下祭祀完,自然是和陛下一起出宫去。”

凝晨顿有所悟,跟着笑了,刚刚进来时看到夫人在门口盼望,她自然不会以为夫人是在等她,能让夫人心急盼望的人除了陛下还会有谁?

看到她的笑,李夫人脸上的红晕更加明显,眼神又不自觉地溜到门外去了,一个沉浸在爱中的小女人等着迟归的丈夫,那种焦急与期盼,凝晨无法体会,却深深理解。

话说回来,陛下如今也不过三十六、七岁,正当壮年,又极注重保健养生之道,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;夫人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,倾城倾国之姿,任谁看都是郎才女貌,天作之合的佳偶,唯一遗憾的就是生在帝王之家,倘若是平民百姓,一夫一妻该是连神仙都要羡慕的吧?

一夫一妻?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怪念头,这样的时代,别说皇上,随便敲开一家门,哪个不是三妻四妾、左拥右抱,倘若有一天她要面对这些,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。凝晨暗笑,不会有那么一天的,她宁愿孑然一身,也不愿忍受自己的丈夫抱着别的女人。

院外传来一阵车轮的“吱吱”声,李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,片刻后,汉武帝刘彻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不怒而威的龙颜上挂着一抹笑,接过夫人小巧的身子搂入怀中,温柔地低语,“等很久了吧?”

李夫人小鸟依人地偎在他怀中,轻轻笑道:“为陛下等待,一辈子也不会久。”

好让人羡慕的一对璧人儿!凝晨浅笑着立于一旁,看到门外走进的人时,微微一怔,笑意顿敛。

“姨丈,该出发了。”霍去病一拱手,再抬眼时,目光直接望向凝晨,没有丝毫避讳,依旧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,眼中却似乎多了些什么。

凝晨瞥了他一眼,低着头紧跟着夫人走了出去,路过他身边时,耳边听到一句低低的声音:“是你先来招惹的我,想走,得我说了算!”

可恶!凝晨不满地咬着唇,看也不看他直接走了出去。

霍去病紧跟其后,脸上扬起得意的笑。

凝晨一眼便看到金日磾,他背对着她,拿了一条木凳放于车门前,等着李夫人上车之后,又将陛下扶进车内。撤掉木凳,一转身便看到凝晨看着他笑,不自觉地回她一笑,暖暖的情意在空中弥漫开来。正要上车,听到一个懒洋洋的声音,“还有本大人呢!”

韩鄢一袭白衣,妖魅的脸在月光下更显得蛊惑,慵懒之中却显出几分优雅。

“韩鄢,你怎么现在才来?你的马呢?”刘彻掀了车帘,看到韩鄢时,眼前一亮,看似责备的语气中满是宠溺,车内的李夫人依旧娇笑的脸上却有一丝僵硬。

“臣近日身体不适,不便骑马。”懒洋洋的声音倒像是在撒娇。

凝晨一身鸡皮疙瘩,怪异地看了他一眼,虽然早就知道他是陛下的宠臣,两人关系一点也不单纯,亲眼所见还是难以忍受。

霍去病则是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,冷眼旁观。

“上车吧,明日让太医给你瞧瞧。”帘子放了下去,话却留在众人耳中,这也表现得太明显了吧?陛下的御用马车,里边还坐着夫人,却允许一个臣子坐进去,无语啊。

韩鄢走近车门,却不急于上车,指着金日磾问道:“你是匈奴的王子?”

“喏。”金日磾恭敬地答道。

“为何不给本大人放凳子?”原来是在计较这些,看到磾转身去取木凳,他却邪魅的笑了,“不用拿了,硬梆梆的木头,大人我踩着不习惯,你--”他勾勾手指,又指了指地下,意思表露无遗。

金日磾一怔,脸瞬间憋的通红,一个男人怎受得了这种侮辱,更何况是曾经的匈奴王子,无声地朝车内看了一眼,却没有任何动静,日磾紧闭了双眼,再睁开眼时,却是一脸的平静。

韩鄢抱着双臂,悠闲地魅笑着,看着这个昔日的王子,眼中的不屑与蔑视表露无遗。

一旁的凝晨早在韩鄢做出那样的举动时,就已经气得握紧了拳头,磾的无奈与挣扎,她看在眼里,痛在心里。当磾缓缓俯下身体,跪在地上之时,她的眼泪迅速溢满眼眶,“不要,磾……”急于冲出去的身体却被霍去病紧紧拉住。

“不要……不要……”她拼命摇着头,泪水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,眼看着韩鄢已经踩在磾的背上,她狠狠地甩开霍去病的手,冲了上去。

“你走开呀!”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韩鄢推开。

猝不及防的韩鄢冷不丁地被人一推,踉跄着后退了几大步才稳住身子,顿时恼羞成怒,却看到那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丫鬟已经俯下身子拉扯金日磾,二话不说走到她身边,毫不留情地拽起她,手掌高高地扬起。

霍去病一看情况不妙,就要往前冲,却发现韩鄢有一瞬间的怔愣,手掌迟迟未落,又稳住脚步,微眯着眸子,犀利的目光在他脸上游移。

“你这个丫头,不想活了?”他以为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,原来是这个不要命的丫头,眼中的杀机渐渐隐去,却仍是愤怒地低吼道。

凝晨的脸上满是泪痕,一双星眸恨恨地瞪视着他,没有丝毫畏惧,口中喃喃说道:“韩鄢,你是个混蛋!今日你若侮辱他,就先杀了我。”

看到她眼中的恨意,韩鄢心中划过一丝莫名的感觉,厉声说道:“你以为我不会杀你?”

“我等着。”

两双同样愤怒的眸子交织在一起,谁都不肯让步。

马车的窗帘再次掀开,刘彻饶有兴味的眼神在两人间不断探寻,目光在凝晨脸上停留片刻,又转向韩鄢,轻叱道:“还不上车?”

“韩大人,请上车。”金日磾依旧跪在地上,不卑不亢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。

韩鄢倏地放开她,看了一眼金日磾,又看了看凝晨,突然笑了,伏在她耳边轻声说:“杀了你,本大人岂不是少了很多乐趣?”说完之后,一跃上了马车。

凝晨禁不住松了口气,拉起地上的金日磾,看到他眼中含着泪意的笑脸,泪水又掉了下来,心疼地骂道:“为什么这么傻?”

金日磾想要伸手擦拭她的泪,又无力地放下,淡淡一笑,“快走吧,别耽误了时辰。”一转头坐到马夫位子上,不再看她。

马车缓缓启动,向着宫门外驶去,因为是微服出游,只跟随了几名大内侍卫。

凝晨轻叹口气,欲跟上马车,一匹马在身边停下,她抬头,便看到了霍去病,脸色不善地瞪着她,“上来。”

上去才怪!大庭广众之下跟他同乘一匹马,简直是疯了,凝晨暗自腹诽,不吭声朝前走去。

“上来,别让我再重复第三遍。”马蹄声一直跟在身边,马上的男子隐忍的怒火快要爆发,可那个可恶的女人却装作没听见。

马儿快跑两步,霍去病不再废话,直接将她拎上马背,安置在自己怀中。

凝晨稳住身子,身体稍稍前倾与他拉开一点距离,淡淡问道:“你除了会用强的,还会什么。”

话一出口,两人均是一愣,霍去病懒懒开口,“你若是自己乖乖上马,我又何须用强的。”

凝晨不语,为什么刚才那一幕那么熟悉?为什么她心中早已料定他会有这种举动?为什么她会有隐隐的期待?

“啊……”耳垂上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轻叫出声,不悦地扭头,恰霍去病凑在她耳边正欲出声警告,两唇就这样毫无预警地贴上,凝晨瞪大了双眼,快速撤离,某人却更快地固定住她的后脑勺,将这个意外之吻加深。

凝晨无法转身,又生怕跌下马背,双手紧紧地抓住马鞍,承受着他霸道强硬的吻,任他强韧灵巧的舌掘开她的贝齿,滑进她的口中,挑逗、嬉戏、掠夺、沉溺……

她的呼吸乱了,她的心跳加速了,她的身体也不可抑制地微微颤抖,无力地瘫软在他怀中……